带着儿子摆地摊的日子里

混江湖

去夜市的路上，我试探着跟儿子说，摆摊不吆喝就卖不出货。儿子嗫嚅着小声说：要喊你喊，我陪你。我心想，我一定要带动他的积极性和能动性，不然我所有的努力和心血就白费了。我不能让他的一辈子害在我手里，我得让他开朗，让他乐观，让他见人开言，让他不怯生不怯场。
　　我们真的是去晚了，又是周末，别说摆摊，落脚的位置都没有。最后找了个最末尾的角落、少有人来往的地界铺下我们的床单，摆上我们新进的童装。
　　人流量总的来说不错，只不过跟正街比起来，正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啊。
　　刚刚摆放好，我们身后就有个美女跟儿子搭讪，调侃儿子有没有她穿的衣服，儿子满面羞涩不敢接茬，过来跟我说听不懂她的话。
　　我过去接过话茬，快人快语地说你的没有，宝宝的应有尽有。
　　美女在我的摊上挑了三件给她5岁的宝宝，讨价还价半天，三十元成交。
　　我说三十不行，路费都赚不回来，你总不能让我亏本吧，她就把穿在宝宝身上的衣服脱下来不要了。我说算了算了，开张的生意，我就替你跑路了，以后照顾生意啊。
　　彼时我的摊子围拢一圈人翻看童装，我是不懂销售的人，并不懂得推销，只顾着说：随便翻随便看，大小码都有，自己翻自己看，需要什么样的试试，试不好没关系。
　　人群散去，看的人多买的人无，我不气馁，精神抖擞地站着吆喝：卖童装啦卖童装啦，新货新款，欢迎来看，欢迎来试。
　　别看儿子在旁一声不吭，他小子没闲着，一直在观察情形，这不就拿我们带出门的小板凳放我屁股底下，把我的肩膀按下去，叫我坐。
　　他终于开口了，妈妈你休息，我来。
　　哎，走过路过别错过，童装新款到货，一件15两件25三件35四件45……
　　一个美女走过来。
　　儿子：美女，买件衣服吧，很便宜的，买件吧，你绝对喜欢。
　　美女翻翻走了。
　　哎，大放血跳楼价，送亲朋好友，送未来子女，你绝对不后悔。
　　一个帅哥走过来。
　　儿子：帅哥，买件衣服吧，很便宜的，买多优惠。
　　帅哥翻翻走了。
　　哎，卖童装啦，买一送一，买一件衣服送一瓶矿泉水。
　　我心里乐的不行，笑开花了，忍着乐打断他：矿泉水是你自己的。
　　儿子恍然大悟般：噢！
　　哎，卖童装啦，送亲朋好友，送未来子女，买一件15买两件25，买三件送一套煎饼。
　　我快笑死，周围路过的人走老远回头龇牙乐。
　　我说：你丫的有煎饼吗你！
　　儿子：你回家炕俩来，我肚子饿了。
　　儿子顺手抓起矿泉水边喝边说：喝一口矿泉水加六点耐力，我补充点能量。好了，全力DPC。等会儿我虚弱CD你来。
　　哎，卖童装啦，买一件童装送一瓶我喝过的矿泉水。
　　旁边专卖店站在门口吆喝的小姑娘不吆喝了，看着儿子直乐，儿子的声音愣是盖没了她。
　　哎，卖童装啦，甩卖啦甩卖啦，买一件衣服送一个貌美如花的妈妈。
　　所有的人跟着笑。
　　儿子打了个太极，沉着的喊一声游戏里的台词：雷公助我！
　　收势后，儿子接着高声唱道：路见不平一声吼哇，该出手时就出手哇，风风火火买童装哇！嘿嘿嘿哟嘿嘿。